Kassic 迷幻摇滚?我听听
关于人脑对音乐敏感性这个。一种说法是人在远古时期需要分辨不同的声音。像是自然音:风声、海浪声、脚步声等等,这些声音是无音调的;而人声是有音调的。为了更容易和同类待在一起群居,人进化出了一种对人声的喜好。这种喜好来源于对泛音的敏感,有音调的声音的泛音列大体一致,泛音列中各个泛音的响度不同造成了音色的不同。平时我们听到的大部分乐音都是复合音(带有基音和泛音的音,与之相对的是纯音,只有基音,没有泛音),人脑会把泛音和基音共同合成为一个带有音色的基音。
这种说法的核心在于,它认为音乐是对人对泛音喜好的放大。就像添加糖,人本身就喜欢糖,再添加糖进去就放大了人对糖的喜好。所以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人脑对音乐有天然的敏感性
还有一个我直接引用一下:
实验证明,音乐可以引起人脑中关联到情感的区域的多巴胺释放,在音乐达到高潮时释放量较大。大量证据显示,人类情感的演化看起来是为了更好地应对外界,例如针对危险产生恐惧感、针对物种内和物种间的社交产生欢乐感。
还有一些实验证明,音乐节奏加快时,我们的心跳和呼吸模式将出现加快来匹配音乐的节拍。这当然可能被我们的大脑解释为兴奋,并对应它来产生兴奋的感觉。这机制本来是拿来在生活中应对各种环境下需要的心率和呼吸量的。
那么,音乐可以激活情感相关的脑区,很可能是因为人脑喜欢识别并预测模式,音乐带有可识别、可预测的模式(音调、节拍、旋律、和声等)。音乐不是关系到生存的能力,但是识别并预测模式是关系到生存的基本技能:人脑会从零散的视觉·听觉·嗅觉信息中自动筛选模式特征,来寻找潜在的危险生物与食物、自动判定“此处是否适合短暂休息/长期栖息”等,例如“这片沙沙作响的树叶后面有没有老虎”“我闻到的这些烟味是不是意味着野火在逼近”。这机制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或许产生了意料之外的作用:艺术与审美。系统不再满足于塑造机体,它开始塑造这个塑造的过程——不限于音乐。
这可以解释为什么人们通常“喜欢熟悉的音乐风格胜过陌生的音乐风格”、会反复听几首喜爱的曲子,并将那些曲子与听曲子时的环境(安静的家里,悠闲的时光)联系起来。当我们正确预测了音乐接下来的模式时,我们的奖励系统[1]会被触发;如果我们预测了会听到一定水平的音乐然后听到更高水平的,还会触发“意外之喜”对应的追加反应。在远古时,人们也可能在安全的山洞里围在一起演奏原始乐器,并将这体验跟那时的安全、温暖、饱饱的肚子等联系起来。当我们无法预测音乐模式时,我们会感到无聊甚至烦躁。我们通过文化来学习什么样的声音构成音乐、什么样的声音构成语言,其余的声音组合则是随机噪声。
2025 年,一项研究用脑电图和运动捕捉技术发现,音乐的节拍频率接近人脑的 θ 波频率时,前额叶皮层会发生同步、引发运动皮层激活,这可能导致人们跟着音乐打拍子、摇头晃脑、起舞。音乐的和声可以诱发默认模式网络的 γ 波振荡,不和谐音程(亥姆霍兹提到过的)可以激活杏仁核、令人厌恶。
Harding, Eleanor E., et al. “Musical Neurodynamics.” Nature Reviews Neuroscience, vol. 26, no. 5, May 2025, pp. 293–307. www.nature.com, https://doi.org/10.1038/s41583-025-00915-4
历史上的音乐家在人们知道上述理论之前就有了这样的认识:听众们所称的“最好的音乐”通常既不是严格遵循惯例,又不会“太复杂、太不寻常、无法遵循惯例来解读”,而是使听众在可预测的框架之内感到新颖。
作者:赵泠
链接:https://www.zhihu.com/question/267596508/answer/1700473698
来源:知乎
还有一个补充的例子
把音盲症(无法对音乐产生快感)的人叫过来听音乐,和非音盲症的人进行对比(Loui et al. 2009),发现颞上回(Superior temporal gyrus)和额下回(Inferior frontal gyrus)的连接-----弓状束(arcuate fasciculus),被减弱了。
连接被减弱意味着什么,意味着两者的配合将被减弱:而颞上回是听觉性语言中枢(auditory cortex)的所在地,负责处理听觉信息,额下回是布罗卡氏区(Broca's area)的所在地,负责说话,也就是说,事实上是我们负责听觉处理的结构和说话结构共同运作下,人才具备欣赏音乐的能力。这也间接表明了,音乐欣赏可能真的跟语言诞生有关。
作者:半保留复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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